第374章

  朝露转头看向他，并没有拒绝他的动作，只是温柔的提醒：“很晚了……鹿丸要回家了吗？”
  “……暂时，还不想。朝露大人呢？想回家了吗？”
  “我还好。”
  “朝露大人住在哪里？”
  朝露远远地指了一个方向：“那。”
  那里远离木叶中心，接近村落边缘，附近就是福利院。
  那儿本该成为宇智波一族新的驻地，但如今宇智波一族在村落中心繁荣兴盛，那儿便成了朝露降临木叶时的居所。
  她自己也会木遁，建造一座临时居住的房屋并不麻烦。
  “……好远。”
  好远……
  但是……为什么……
  感觉很熟悉……
  好像朝露住在那个地方，才是正确的事情……
  鹿丸困惑的移开目光，在公园中心，公共钟表显示，时间已经将近十二点。
  朝露……
  说起来，这个名字，为什么也像是自己已经念诵过数千万次一样……
  并没有任何异象、也没有任何预兆，只是当时钟跳入十二点的那一瞬间，鹿丸的脑海中，猛然涌出无数的记忆——
  晚风吹过，身旁少女洁白的长发吹拂着在他眼前扬起，鹿丸伸手，握住一缕。
  抬起眼来的时候，他用力紧握着发丝，指节几乎发白。
  “……朝露……”他声音嘶哑的厉害。
  但朝露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改变，她笑道：“咦？你怎么突然不用敬语啦？”
  直到对上他沉沉的眼神，朝露才感觉哪里不对劲：“鹿丸……？”
  他很生气，非常生气，几乎在暴怒的边缘，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否保持住理智——
  她怎么能——怎么能那样将他抛之脑后，置之不理——！
  在扭曲世界的那一刻，她是不是已经选择了放弃他？
  所以拒绝告诉他真相、所以不需要他的支持与理解、所以义无反顾的，将他弃之不顾？任凭他失去一切记忆？
  如果是那样，她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的面前？
  鹿丸只是悲伤的看着她：“朝露……”
  朝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他克制着自己，手背青筋迸起，但只是咬紧牙齿，轻轻拉了拉她的发梢。
  他的愤怒想让她痛苦，却又不想让她感到疼痛。
  他低声，艰难道：“我还有很多生日券，你没有兑现。”
  “……嗯。”
  “我要兑现一张拥抱券。”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他不知道她如今的心意究竟如何，如果她拒绝的话……
  但，如果她愿意的话……
  朝露默默的抱住了他。
  鹿丸这才紧紧的回抱住她。
  “谢谢……”
  “……”
  “谢谢你还会出现在我面前……”
  听出了他的哽咽，朝露挣开他紧紧不愿意放开的怀抱，双手捧住他的脸颊，盯着他泛红的眼眶。
  “……对不起。”她轻轻吻过他的眼角。
  鹿丸顺从的任她亲吻，担心的抓住她的手臂：“我长成你喜欢的样子了吗？”
  朝露笑了起来，“我最喜欢鹿丸了哦！”
  “那你还——！”
  “这些年，我一直一直都想着你。非常非常想你。”
  “……别以为几句话就能哄好我！我的生日礼物呢？”
  “诶，这个……我没想过这次会被鹿丸抓住啊……”
  “那就是没有了？”
  “我明天补上！”
  “不行。必须现在给我！”鹿丸强势的盯着她的眼睛：“我要一张新的兑换券，内容是：以后绝对绝对，无论如何，都绝对不可以丢下我！”
  第386章
  鸣人从睡梦中惊醒，身旁的朝露立即转头望了过来：“鸣人？”
  在守夜的火堆旁，火光映照在她秀丽的面容上，仅仅只是一个轮廓，便让鸣人觉得心动。
  见他神色不对，她关切的凑近，一只手轻轻摩挲他的脸颊，柔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大部分情况下，以他们两人的力量都不需要担心任何袭击。
  但在旅行中，他们依然遵循着忍者的传统，会在野外扎营，轮流守夜，以此磨砺自己的战斗意识，防止松懈。
  毕竟，还有未知的强大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
  而在结伴的途中，他们早已习惯彼此的触碰和温存的依偎。
  “我……”鸣人呆呆的望着她，脑子终于清醒了些许——
  他们正在回程的途中。
  在他的陪伴下，朝露在新的世界里获得了新的关于大筒木的情报——
  当时被辉夜偷袭重伤的大筒木一式并没有死，他果然就是慈弦。
  这个猜测得到了确认，又知道了慈弦的具体藏身之处，朝露当然要立即返回之前的几个世界，解除这个威胁。
  按照她的习惯，顺序大概是第三世界、第二世界、第一世界……
  因为第一世界的朋友最多，朝露每次都停留的最久，所以一般都放在最后。
  随着时间流逝，第一世界的那些家伙……
  也都渐渐长大了。
  第一世界的漩涡鸣人——不，作为火影之子，他不需要像鸣人这样，为了掩饰自己父亲是火影而跟随母亲姓漩涡。
  在父亲存活的世界里，那家伙，叫做波风鸣人。
  波风鸣人十二岁以前，鸣人还能陪在朝露身边，偶尔与他碰个面——因为朝露要和波风水门商议各种事务，而波风鸣人常常会听说“巫女姐姐来了”，于是闹腾的闯进来。
  后来，鸣人就必须隐藏起来，不能与他再同时出现。
  因为随着波风鸣人长大，他们两个的外貌越来越相似。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一定会觉得他们是亲兄弟。
  如果波风鸣人心生疑惑，要如何与他解释？
  想到这点，鸣人心中就感到一阵烦闷。
  一切都围着那家伙转……
  因为波风鸣人的生活不能有任何破绽，因为朝露重视他童年的完整，所以他就必须回避。
  他当然知道朝露与他的羁绊匪浅，拥有朝露曾与那家伙朝夕相伴的记忆，鸣人如今比那家伙自己都更加清楚。
  那家伙如今什么都有了！
  什么都有了！
  那，他呢？
  他算什么？
  如今陪伴在朝露身边的是自己，还是在波风鸣人失去记忆后，储存了他的记忆的，一个暂时用来代替使用的容器？
  朝露与他相处越久，彼此越来越熟悉后，常常不假思索的说出一些以前和波风鸣人相处的事情。
  鸣人会微微一愣，却每次都会顺着朝露的话语，沿着波风鸣人的记忆回应。
  有时候他在想，朝露究竟把他当做了谁呢……？
  他又是在做什么？
  是在扮演波风鸣人，以满足朝露的期待吗？
  他有时候也会想说——不要和我说这种事情了！你弄清楚，这跟我根本没有关系！
  可是，他不想让她失望，不想她难过。
  但如果这样的话，朝露的期待……朝露想与之相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是替代品吗？
  如果……
  有一天波风鸣人恢复了记忆，他还能留在朝露身边吗？
  波风鸣人今年会过16岁的生日，世界重写之前，他就是16岁。
  如果世界重来，抵达他重来之前的时间，他会不会恢复记忆？
  前几年，鸣人还能将这个问题暂时搁置在一旁，不用多想，但现在……
  他时不时的便会思考：
  他快要16岁了，如果他恢复记忆，朝露会选择谁？
  他还会再有用处吗？
  对于朝露的选择，鸣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并没有信心。
  他沉默不语，只是低头将脸颊往朝露的掌心贴去。
  “你最近精神都不大好……好像不大高兴，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鸣人。”她不赞同道：“我们约好，要有话直说的。”
  ——我才没有和你约好。
  鸣人心想。
  和你约好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
  “真的没什么……我能自己调节好。”
  “不能有话直说的人要接受惩罚。”
  “那你惩罚我吧。”鸣人重新钻进睡袋里，扭过头去背对着朝露：“就按照你们那时做的那样——不要跟我说话了。”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约定了……
  鸣人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如今能自由穿梭在无数世界里的辰之女神，还只是一个刚刚出生不久，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小女孩。
  在忍者学校里，她笨拙的结交着自己的第一个朋友——现在的波风鸣人，那时的漩涡鸣人。
  他们约好，因为彼此都是珍惜的朋友，所以为了要长久的在一起，不管什么事，都要对对方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