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也没有在外吹风,怎么又病了呢?
不喝好不了。
取出药罐和药包,顾今璃在周围找了几块石头搭建成一个简陋的灶台,直接放上去开煮。
一刻钟后。
周围飘散的药味儿已经无比浓厚,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顾今璃将药罐放去旁边晾着,趁着火势不错顺便给自己烤了几个红薯。
这两日风餐露宿,吃得全都是提前打包好的食物,也是时候吃点新鲜的了。
在这种寒冷的夜晚,能吃上热乎乎的红薯,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盯着车厢里的人把药喝完,顾今璃拿着一块红薯,直接塞进对方的怀里。
捂着暖暖手,等下吃完就睡吧!
说完,她便拿出被子,给南宫幼晴盖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次生病和之前不太一样。
软塌塌的靠在车厢里,南宫幼晴面如菜色,状态不佳的表示:虽然同样的发热和畏寒,但身体很痛,还会出现幻觉
如果说身上的疼痛是发热引起的,那么出现幻觉总不能也是因为发热吧?
她之前又不是没生病过,出现幻觉这种事可是第一次。
别胡思乱想了。
伸手给她身后垫了个枕头,顾今璃随口说道:吃完饭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起来。
希望如此吧。
捧着热乎乎的红薯,南宫幼晴有点闷闷不乐:这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虽说她已经做好了可能会生病的准备,但这才启程两天。
路上的风景都没来得及看。
明天找个地方休息。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失落,顾今璃一边掀开帘子往外走,一边很好说话的表示:等你好一些了再出发,我们也该好好吃顿饭了。
由于南宫幼晴生病了,顾今璃只好停下继续赶路的步伐,在周边找了个相对平整的林子扎营。
而这一停就停了好几日,南宫幼晴的病情不仅没有变好,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除了高热不退和身体酸痛之外,她的身上还起了许多密密麻麻的疹子,打眼看上去十分可怖。
而南宫幼晴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了,不仅自顾自的胡言乱语,还有点认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你还好吧?
此时两人正待在林子里的某棵树下,顾今璃居高临下的站在南宫幼晴的身边,捧着一晚黑乎乎的药劝道:外面很冷,要不你还是回马车上吧~
就在下午的时候,一直都缩*在马车内的那人忽然从里面跑了下来。
她脚底浮空踉踉跄跄的跑了没几步,就抱着这颗大树说起了胡话。
顾今璃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从树上扯了下来。
不,我不走。
虽然没有抱树,但怀里却抱着一个小包袱。
这是顾今璃刚刚随手塞给她的,不然也没法将人拉下树干。
我要和她在一起。
面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那人语气幼稚,呆头呆脑的样子一看就是不清醒。
完了。
这家伙好像真的傻了。
一脸无语的拍了拍脑门,顾今璃看着手里的药,严重怀疑是自己的剂量下的太重了。
是的。
顾今璃最近一直在偷偷给南宫幼晴下药。
自从发现那个人疑似生病之后,她的每一副药剂都会掺一些别的东西。
就像是要把之前吃过的亏一次补齐,顾今璃小动作不少,一点儿都没客气。
现在好了。
从府邸出来拢共才一个多星期,但看对方的样子,好像已经失去了神志。
是被那些药折腾的吗?
顾今璃不敢确定,但她有点怀疑对方是在演戏。
喂。
有点想试探一下对方是不是在装。
顾今璃伸出脚,毫不客气的踹了踹。
别装了。
晃了晃手里的药,她语气平淡的说:你要继续这样,我可就走了。
不、不离开。
紧紧地抱着包袱,南宫幼晴目光呆泄的坐在地上,比三岁的幼童还要磨人。
行。
都到这一步了,演技竟然还这么精湛。
顾今璃都有些叹为观止。
但既然这人已经疯了,自己也只好忍痛割爱了。
收回手里精心熬制的药,她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似得,转身就走。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收拾的差不多了。
到底不是什么狠心的人,在清点完马车上的东西之后,顾今璃还没忘转身将南宫幼晴劝了上去。
现在天色渐黑、气温下降了,总不能一直待在外面。
对方还是个病人。
处理完南宫幼晴,确认对方已经睡着之后,顾今璃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这场游戏是时候结束了,她厌倦了每天陪着对方演戏的日子。
从城中出发是驾着马车的,一路也没停歇。
现下马车留给了那个人,顾今璃只好靠自己回去。
好在她虽然没有马车,但身上的法宝众多,随便拿出一件都可以很快的赶回去。
于是一夜之后,顾今璃又赶着最早的时间,顺着城门大开的人流回到了熟悉的府邸。
而一回到府里,她当即就收拾洗漱,美美的躺下了。
这阵子陪着那人在外风餐露宿,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睡个好觉了。
也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又也许是累得狠了。
顾今璃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连梦都没做一个。
只是当她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她第一时间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个人,而那个人现在就睡在她的身边,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你!顾今璃被吓了一跳。
阿璃醒了啊~
撑着脑袋躺在她的身边,南宫幼晴笑眯眯的开口:这一觉可睡了很久呢!独自回来怎么不带上我呢?
最后一句的问话语气还算平稳,但莫名给人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顾今璃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打算从床上坐起来再说。
她们两人现在的姿势有些奇怪,她很不适应。
阿璃怎么不说话。
瞧见里面的人还想坐起来,南宫幼晴竟是连装都不装了,抬手就把人又压了下去。
她只是伸出了一个胳膊,但落在身上的力道却仿若千斤重。
你非要这样吗?
无奈被摁回床榻,顾今璃看着上空的红木床梁,很是无奈的表示:也不用这么生气吧?!你看,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话语在这里顿了顿,她还语重心长的表示:我也只是相信你罢了。
只差把我早就知道了写在脸上。
顾今璃自从睁开眼看见南宫幼晴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不打算要装了。
阿璃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一阵沉默之后,南宫幼晴率先爬了起来。
本就躺在床榻靠外的位置,床榻不算很大,她一动身,就挤得顾今璃不得不往里凑了凑。
从一开始就知道。
顺着那个人的力道往里挤了挤,顾今璃见那人坐起来,也顺势跟着坐了起来。
这一回南宫幼晴没有阻止,反而冷冷的盯着她问:你什么意思。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才戳穿她。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揭发你。
一下子就读懂了那人的意思,顾今璃迎着对方冰冷的眼神,咧嘴笑了笑:我为什么要揭发你。
早早揭发了你还有什么乐趣?!
最开始这个人搬过来的时候,她就曾怀疑过,只是后来试探了几次都没什么效果。
但从南宫幼晴非要和自己住一起的那天开始,顾今璃就已经差不多确定了。
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用了什么办法,又是换皮囊、又是莫名其妙的长大了几岁,连字都会认了、还写的不错。
但那份儿违和感就没消失过,这些年顾今璃可是看足了乐子。
南宫幼晴,哦不,沈迟归一瞬间就明白了,这个人打从一开始就抱着看热闹的想法。
她甚至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足足看着自己演了九年的戏。
想到这里,沈迟归忽然怒极反笑。
看来姐姐确实很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