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砚初摇头:“没印象了,说是地下室其实也不完全对,我只是知道哪里好像没有阳光,没有窗。”
陈予泊拿起其中一张照片,仔细观察着少年段砚初的身体姿势和表情。
不是抱着膝盖就是蜷缩着?为什么?
是冷吗?
那时候是什么季节,看衣服应该是夏天?什么地方会冷?
“嘶——”
就在这时,他的胳膊忽然被狠狠地掐了一下,愕然看向段砚初。
段砚初额头抵着陈予泊的胳膊:“……针扎了我一下,条件反射。”
陈予泊见他脑袋蹭上来,心里倒是软乎乎的,伸手拍拍他的脑袋:“真是勇敢啊宝贝。”
段砚初听到这句话,幽幽抬眸看他:“别用这种语气。”
“那你头靠上来不就是要我夸你。”
“我才不用你夸。”
“是是是,段砚初不怕针咯,勇敢面对过去可真是太棒了呢。”
段砚初:“……”
许怀川倒是诧异,不过也没有多问,快速将针放入塑封袋,然后握着他的指尖,把血珠靠近试纸,然后放入仪器中。
很快,血糖仪显示数值4.2。
“血糖太低了,刚才有没有吃东西?”许怀川皱眉,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信息素监测仪。
“他醒来时喝了半杯蜂蜜水,有吃三四块小米糕,不过后面都给吐了。”陈予泊看见信息素监测仪,下意识的搂过段砚初,手盖上他的眼皮:“行了,这个不看了。”
他想到当初第一次抱着段砚初打的时候,抗拒得特别强烈,而这个前段时间他也打过,针感很强,甚至贴在胳膊上有电流感,都是段砚初特别害怕的。
就连在安全期的无意识下都能够那么抗拒更别说现在。
“为什么要打这个。”段砚初被陈予泊的手盖住眼皮,蹭得他有些痒,眨了眨眼。
“担心是临时标记的副作用,毕竟你还没发情期,陈处长的Alpha信息素也比较强势,不知道是不是吃不消。”许怀川见陈予泊抱着他,便放心拿出监测贴:“如果是信息素浓度有上升的趋势,又有没有信息素外溢,也没有特别的症状表现,可能得抽血化验一下。”
“毕竟你们的契合度太高,很多症状都具有未知性,以防万一总是好的。”
‘咔哒’一声,监测贴贴在胳膊上,细微的电流随着针感一并钻入皮肉与血液中。
段砚初身体不由得一颤,下意识咬紧牙关。
但被身上的雪松檀香信息素包裹着,也没那么恐惧,可以暂时让他忘记过去的排斥感。
滴滴滴——
就在这时,监测仪发出尖锐的声响。
【失控者信息素浓度已达临界值,77%,请注意。】
段砚初:“?”他不解抬眸,恰好撞入陈予泊同样疑惑的眼神:“赖你?”
陈予泊顿时哑然,那他也确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但我没有闻到你身上有很浓的信息素,按道理我应该会闻到并生扑你才对。”
段砚初:“……”
“监测仪信息素浓度数值提醒并不是提醒对方到达发情期临界点,除去生理性因素,也有一定病理性原因,我先给你用冷凝管抽个血,等下去联盟医院顺便化验一下。”许怀川看向段砚初:“确定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段砚初摇头:“没有。”
“现在身上什么感觉?”许怀川还是不放心。
段砚初握了握手,有些手抖:“没什么力气。”
“晕不晕?”
段砚初:“一点点,但不是很晕,现在坐着就还好。”
许怀川又从医药箱里拿出消毒棉签和采血针,还有一针葡萄糖:“陈处长帮忙捂一下眼睛。”
“不用了。”段砚初摁住陈予泊的胳膊:“我试试。”
“怎么厉害?”陈予泊低头问。
段砚初看陈予泊一眼:“你别说话。”
陈予泊抱着他笑而不语。
许怀川动作利落,采血也不算疼,段砚初看着那根采血针刺入皮肤时,还是免不了身体一颤,微微的针感让他有些头皮发麻,硬生生涌入的钝疼伴随着肌肉反应,但他还是忍了下来。
直到血液被抽进抗凝管。
“大少爷进步很多。”许怀川见段砚初现在不论是打针,还是抽血,都能够平静的靠在陈予泊怀里,不由得感慨:“想当初真的是七八个人都摁不住,最后还把自己弄伤。”
段砚初无奈:“这有什么可夸的。”
“得夸。”陈予泊接过许怀川抵来的棉签,摁住针眼处,亲了亲他额角:“都怪联盟政府蠢让你受苦了,本来都不用那么遭罪,心疼死我了,本来我的太阳姐姐那么漂亮的。”
段砚初剐他一眼。
陈予泊被他瞪得心花怒放,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皮:“别气别气,我错了。”
“确实失控者本来不需要背负那么久的骂名,不过或许就是契机吧,也多亏了陈处长的出现。”许怀川将几管抗凝管放入药箱。
“如果我没有遇到大少爷或许也不会帮到他。”陈予泊握上段砚初发凉的手:“对吧,感谢宝贝的强制爱。”
段砚初额角突突:“……行了,要骂就骂,绑你回家确实是我不对,少肉麻。”他说完看向许怀川:“等会你把东西送去联盟政府帮我跟监测中心说一声,我们明天去一趟失控者血库,带人再最后清点一次失控者样本,超过五年的样本让中心销毁。包括我的那几组,一定要小心销毁。”
“好。”许怀川见沙发旁的照片:“那照片和玻璃罐我就拿去联盟政府。”
“拿去吧,这些照片意义不大。”段砚初也对这些莫名其妙的威胁感到费解:“也不知道拍来做什么。”
陈予泊把许怀川送走后,返回沙发,见段砚初半合着眼,像是犯困的猫靠在沙发上,走到他身旁坐下,顺势侧躺将他圈入怀中。
宽大的体格能将单薄的身躯完全拢入臂弯。
“不管那个人想做什么,你只要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置身危险。”陈予泊感觉到段砚初身体软绵犯懒,调整姿势把他抱好,他将脑袋贴近细腻的脸颊:“明天我陪你去,有什么事都要喊我,听到没?”
“血库你进不来的,我带人进去都得申请。”
“我知道,我站在门口总可以吧。”
“嗯,这个应该可以。”
“反正在里面怎么样都好,渴了喊我,不高兴喊我,有不舒服也要喊我,听到没?”
“我是去工作,你以为我去玩吗。”
“我不管,至少得让我安心。”
段砚初想到失控者血库冷库的环境:“我喊你不一定听得见,冷库里面全都是科技墙。”
话音落下,就感觉到对方干燥的唇瓣在腺体上蹭着。
“可以的,我的味道你能闻得见的。”陈予泊在红肿的腺体上落下细密的吻:“我也能闻到你的味道,不论你在哪里我都能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