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砚初感觉到背部凉飕飕,艰难抬手扯过被子,抬起手他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胳膊上的吻痕映入眼帘,就连手指都有,左手五根手指底围全都被咬了一圈,就跟给他戴了一圈戒指似的。
他顿时一阵恼火涌来:“陈——”
刚张嘴发现喉咙哑得不行,喊不出来。
紧接着就连人带被子被陈予泊抱了起来。
“你烧了两天,不给我穿衣服,说蹭得难受。”陈予泊担心段砚初没穿衣服着凉,就给他裹着被子抱到腿上,让他靠在怀里,然后把床头恒温的水拿了过来,吸管递到他嘴边:“先喝点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段砚初别开唇,扯到唇角时倒吸了口气。
不给穿衣服?这家伙倒是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种话,真是不害臊!
陈予泊见他唇角有些红,又是一阵心虚,那晚他确实是太疯了。看他不喝也没强迫,把杯子先放下,大手轻轻拨开段砚初额前的发丝,摸到一手汗:“抱你去洗澡好不好?”
段砚初没说话。
“我错了宝宝。”陈予泊见他不理自己,眉眼耷拉贴近他脸颊:“我不该在你睡觉时这样,你骂我吧。这易感期真不是好东西对不对?”
段砚初薄唇轻颤,张了张嘴,最后发现实在是喉咙痛说不出话,用手背毫不留情拍上他的嘴。
‘啪’的一声,有声,但很轻,力度不痛不痒。
陈予泊顺势握住这只细腻的手,见这手还留着自己那晚咬出来的‘戒指’痕,他心疼的放到唇边亲了亲:“我真是畜生。”
怀里忽然冷冷‘呵’了声。
陈予泊听段砚初的声音还是很沙哑,又拿起水喂到他嘴边:“先消消气喝一点,总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许医生今早还跟我说第三期药剂匹配全部成功了,还等着你的。”
段砚初见吸管凑到嘴边,也确实是有些口渴,勉为其难喝了口。
“饿不饿,我给你做了小米糕,还有不同形状哦,有小兔子的,还有小狗小猫大象的。”
“……”
陈予泊低头看段砚初,见他一脸微妙,笑得灿烂:“我会做小米糕是不是很厉害,又是一学就会了。”
“衣服。”段砚初费劲道,喉咙跟吞刀片似的疼,忽地想起喉管是被强制塞入过什么,手摸上喉咙。
陈予泊搂着段砚初把床尾的衣服拿过来,借此又偷亲雪白的肩膀,帮他套上:“空调温度是不是有点低,我再开高一些嘶——”
他的大腿被段砚初猛猛地掐了一下,痛呼出声。
“……陈予泊,你下次把你的东西塞进我嘴里试试?”段砚初幽幽道。
陈予泊脑海里不由得想起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那张脸,一阵心虚,他把衣服给人穿好后,埋头入他的肩颈,亲亲他的脖子:“宝宝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边哄还是边给他喂水喝,这水里泡了些蜂蜜,可以润润喉,生怕他喉咙不舒服。
段砚初喝着似乎也感觉到口感丝滑,不太像是水,迟疑停下,又想到什么,胃有一种说不出翻涌感,脸煞的白了,他将杯子一把推开。
‘啪’的一声,玻璃杯摔碎在床旁,水飞溅在碎片中。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段砚初作势翻身下床想去洗手间,但身体实在是使不上劲整个人往前摔,好在被陈予泊眼疾手快拉了回来,他下意识挡开陈予泊的胳膊,脸一白,脑袋弯下腰探出床边。
“……咳咳咳——”
陈予泊以为是段砚初不高兴,但没想到是吐了。
本来这两天昏睡中都是靠打营养针维持,这一吐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胃酸。
陈予泊立刻起身将床头的湿巾拿过来,等段砚初吐完后才把他抱回怀中,见他往后枕在肩膀上,吐得脸色苍白,心头的愧疚感又重了几分,狠狠责骂自己丝毫分寸都没有。
两人好一会没说话。
“陈予泊。”段砚初声音沙哑。
“嗯。”陈予泊眼神一亮,立刻回应。
“你现在已经是负分了。”
陈予泊:“……”他欲哭无泪,但还是把段砚初托抱起身,下床,刚吐完还是得带人去洗漱一下:“那还有机会吗,我现在抱你去洗澡可以加分吗。”
“加0.1分。”
陈予泊:“(._.)”但他又想了想,洗一次澡加0.1分,那要得到1分他可以帮忙洗十次澡,也就是可以洗十次鸳鸯浴了,他又突然满足的笑了起来:“也好也好!”
段砚初瞥了他一眼,蓦然想起这个加分的项目内容是不是有些被占便宜,他一阵没好气,可又属实没力气,只能暂时作罢。
“再找时间收拾你。”
陈予泊又给听乐了,唇角微扬:“好好好,再找时间,我不急。”
段砚初:“……”
指导办公寓的条件有限,浴室也不算宽敞,淋浴间容纳两人是刚刚好。
“我睡了几天?”
“两天。”
“陈予泊,你可真是畜生。”
“嗯,你说的对。”
“是你自己说不会强迫我的。”
“对,我活该被扣分,我不合格。”
陈予泊抱着怀中被花洒淋得湿漉漉的人,感觉到他站不稳脚软,给他靠着:“宝宝闭眼睛,我给你洗头。”
“腿酸。”段砚初闭上眼,叹息道。
在水声下,这一声闷涩,竟有种说不出的娇嗔,更像是对高契合度伴侣过度索求又无法抗拒的无奈。
“我等下给你揉揉?”陈予泊盖住段砚初的眼皮,怕他眼睛碰到水,让他微微低头,另一只手帮他冲洗着泡沫。
“想的美。”段砚初额头抵着宽厚的肩膀,感觉到眼皮有水皱了皱眉:“弄到我眼睛了。”
“好了好了。”陈予泊将泡沫冲洗干净后关掉水,扯下一旁的浴巾将人包裹住,然后抱出去。
不一会,静音吹风机缓缓响起。
“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段砚初坐在洗手台上,合着眼,低头吹着头发。
陈予泊听他这么问一听就知道他忘记了,不过也没关系,那他又有话题可以聊天了:“说是集训,你弟弟的维和部队带我去到F国,交给我们的任务是狙杀对方狙击手。我狙杀了对方的指挥官,间接破坏他们的战略部署,直到他们发布停火协议就提前结束了集训。”
“……你杀人了?”段砚初微抬眼皮,好像有点印象,他对上陈予泊的目光,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害怕?”
怪不得易感期这么突然这么凶。
“怕死了。”
“你狙杀了多少人?”
“共62人。”
段砚初沉默了,无言看着陈予泊。
陈予泊见段砚初又沉默看着自己,他爱死这祖宗无奈的样子,摸了摸对方差不多干了的头发,关掉吹风机,低头亲了他口。
段砚初别来脸躲开,作势要下洗手台,结果被大手托住臀部,面对面被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