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昱回头看了眼那辆车,幽深地眸子微闪,道:“你在跟踪我?”
“啊?”闻湫似乎很惊讶他这么说,“哥哥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是在保护你而已。”
季时昱嗓音冷下来,“闻湫,我不喜欢这样。”
电话里静默一阵儿,闻湫笑了一声,声音听不出丝毫笑意,“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季时昱:“你是可以演,可以伪装,但你没办法维持一辈子。”
又一次被拆穿,闻湫好久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季时昱看了眼手机,发现电话早就挂了,回头看,也没有亮着灯的车辆跟在后面。
一切陷入了平静。
司机在前面听得清楚,自觉对闻湫有了防备。
夜里变了天,不到半个小时便电闪雷鸣,暴风雨来临,窗户被雨滴拍打的响个不停。
整整一周过去,季时昱没回老宅,没去公司,许多事待在家里办公。
这几天里,他几乎没有出过门,需要签字的文件都由关秘书送过来,关秘书偶尔会传达季老爷子的话。
这几天除了关秘书和家政阿姨以外,季时昱没有见过其他人,自从那晚拆穿了闻湫,他再也没有接到过闻湫的电话,更没有收到任何短信。
清净了是好事,可他总觉得闻湫在憋什么坏。
周六日,他难得休息了两天,期间没有其他人来打扰,季帆嵘的事全部交给闫霖和律师处理,季时昱从一开始就没有露面,仅当一个旁观者来看待这件事。
周日的夜晚,闫霖打来了电话,告诉他会重新翻案二十一年前的事。在闫家调查清楚后,闫老爷子就准备翻案,是季老爷子再三阻止,拿性命保证绝不是季帆嵘做的,闫老气归气,终究是没有和季老闹翻。
闫絮刚嫁进季家的时候,对季家二老的态度很尊敬,因为这事儿,说话再也不顾季家的脸面了。
“当年的证据都留着,再加上季帆嵘涉嫌多类犯罪,全部证据充足,他很可能会被判死刑。”闫霖说道,“季老最近几天频繁来闫家,我爸复印了一份季帆嵘的犯罪记录交给他,他看过后应该会有所考量。”
季帆嵘所涉及的不止是挪用公款、偷税漏税这些,他还做过很多让人唏嘘的恶事,只不过都瞒得好好的,没有人发现。
季时昱费力才调查到这些,他确信,老爷子之所以还在劝他,是因为前几天一直在找关系,没顾得了解季帆嵘都干了什么,一旦看完那几份调查的资料,老爷子再舍不得,也会狠心做个决定。
季时昱轻应一声,说:“他不能死,那样太便宜他了,我要他在里面待一辈子。季帆嵘很懦弱,他在里面哪怕看不到出来的希望,都不敢轻易死去,等着他的只会是无尽的折磨。”
那么贪财自私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只有未来的日子看不到一点希望,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闫霖:“我会给你想要的结果。”
周一下午,关秘书来送文件。
“季总,董事长今天上午又来了。”关秘书吐字清晰,“他希望您不要再躲着他了,他不会再为…季帆嵘求情,他想让您抽时间回家吃顿饭。”
季时昱微微颔首,知道老爷子是看了季帆嵘的犯罪资料,里面记录得太详细了,如果老爷子看了之后还舍不得季帆嵘,那么爷孙俩这辈子都没办法坐在一起吃饭了。
季老爷子是季氏的董事长,拥有季氏最多的股权,可他不会把家里的事和公司挂钩。何况季时昱在季氏的能力有目共睹,他更不会随意拿身份压人。
季时昱接过文件签了字,问了点公司里的事。
关秘书汇报完,拿着文件离开。
季时昱去卧室翻出了前几天卸下来的手机卡,重新安装到手机里,又下载了微信登陆,里面许多消息电话一涌而进。
最新一条消息来自三天前,是季忱发的,可能是觉得联系不上他,后面没有再执着联系。
他挑了些比较重要的事回复,手指最终停留在闻湫的名字上,最新的消息是他发现闻湫跟踪他那晚发来的。
【不管我伪装成什么样,哪怕我再听话、再乖,你都不会喜欢我,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我好难受,你一直在敷衍我,你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也只是因为不想让我缠你太紧,每当我开始着急了,你就会说几句好话来安抚我。】
【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吃你这招。】
【哥哥,我没办法放弃你。】
【对不起。】
季时昱右眼皮剧烈跳动了几下,眼皮的肌肉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反复看着那段文字,想起闻湫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心脏不知不觉加速了跳动。
整整心悸了快五分钟才停下来。
他微抿着唇,内心惊疑不定,还有股陌生的复杂感,却唯独没有惶恐不安。
叮咚——
外面响起了门铃声。
这些都是一周前的消息,季时昱不知道闻湫现在如何想的,他放下手机,起身去外面开门。
家政阿姨提着购物袋进来,里面是刚买的新鲜食材,她打过招呼就去厨房做饭了。
季时昱关门之前,听到外面响起了手机短信的声音,转头往外看,空荡的走廊毫无一人,短信声仿佛是他的错觉。
“季先生,您吃姜吗?”
厨房里传来家政阿姨的询问声。
第38章 亲了一口
季时昱瞄了眼外面楼梯间的方向,反手关门,回过头往屋里走,“不吃。”
他回到书房,从电脑里调出监控,没有在走廊看到任何可疑的身影。监控只安装在门口,其他地方拍摄不到,也没办法调出来。
晚饭后,他打电话和闫霖聊了几句,说了老爷子让他回家吃饭的事。
闫霖:“季老爷子今天没有来闫家,看来他还没有完全糊涂。如果你心里过意不去就回去吃顿饭,实在不想就算了。”
“等周末吧,最近让他们冷静一下。”季时昱明白现在不是回去的好时机。
“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及时告诉我。”闫霖叮嘱完就挂了。
对闫家来说,季老爷子不属于完全正面的人,若不是亲家的关系摆在那儿,闫老早和他闹翻了。
二十一年前的事对闫家来说永远不会翻篇,闫霖对季老向来没多少好感。
季时昱四岁那年,闫霖七岁,将那些事记得清清楚楚,小姑哭晕的画面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这辈子都没办法忘却。
闫霖不喜欢季老,但是没有办法改变季时昱是季老的亲孙子,有血缘的牵扯,他不会干涉季时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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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昱在家里接着办了两天𝔀.𝓵公,直到周四,他坐车去了公司。
司机听说了季家的事,对此感到生气又无奈,再次看到老板坐上车,很想安慰几句,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沉默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