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离榛笑着在他眼皮上亲了亲:“下次轻一点,不弄破喉咙。”
季厌声音很哑,听着跟撕裂了一样,周离榛要季厌张开嘴,想给他检查检查喉咙里面。
“啊,张嘴给我看看。”
季厌配合他张开嘴,周离榛像检查他以前在医院里吃没吃药一样,打开手机手电筒,对着季厌喉头深处看了看。
喉咙有点红,充血了。
“明天吃点消炎药。”
听说要吃药,季厌气鼓着一翻身,给了周离榛一个后脑勺。
“不吃药。”
季厌生气了,周离榛又改了口,说给他食疗,不吃药。
看季厌还没反应,周离榛嘴唇往下挪,开始“哄”季厌。
碰到要害了,季厌一个激灵,差点儿从床上蹦起来。
他能感觉出来,周离榛是喜欢的,每次都忍不住抓他后脑头发,但他很少让周离榛给他那么弄,因为周离榛会把他扯碎,会让他失控到发疯。
周离榛明明这种经验不多,但好像特别会,尤其是在季厌身上使招儿的时候。
没有人不喜欢看爱人在自己手里失控到哭,失控到想尖叫,男人的汹涌爱意里是夹着征服欲的,周离榛更是,他喜欢季厌在他眼下哭,叫,求饶,说各种情话。
周离榛总说他太敏感了,经不住过度撒野,很容易就能把季厌一次一次又一次送到高高的天上去。
季厌感受着温润的存在,灵活的芯子能把他全部绞住,喉咙里的疼被另外一种不能说的感受彻底盖住。
不知道几点了,季厌像水一样躺在床上,双眼发虚:“完了,明天你再买点东西给我补补吧,我感觉我要空了。”
周离榛还逗他:“让我再看看空没空。”
周离榛又想作乱,季厌赶紧抓住他胳膊,软着声音求饶:“放过我吧,太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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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谷冬腿上的石膏拆了,不用再坐轮椅,拉着季厌给他做了好几天模特,又休息了几天后就带着相机出了门。
这次周离榛明确跟她说了,不许去危险的地方,不许一个人行动,不许出去太久,一个月要回家一趟。
季厌又加了几条不许,乐谷冬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她答应得很痛快,走之前还给小两口拍了不少合影。
周离榛休息日带着季厌去了家具城,买了三张新的大床,还约了床垫设计师,设计师根据三张床的大小,又综合了两个人身体数据跟睡眠需求,给了几套设计,最后季厌还是选了之前他看上的那款,只做了一些细节跟材料上的升级调整。
床垫搞定后,两个人去了情侣餐厅吃饭,还一起看了场电影。
季厌曾经在安康医院里承诺给周离榛的,正在一件一件实现。
季厌快两个月没剪头发,头发已经长到原来上台时的长度,在床上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你压到我头发了”。
周离榛还特别喜欢玩儿季厌的头发,手指慢慢插进他发丝里,然后再慢慢捋出来,睡觉前或者早上睡醒之后,捏起一捋季厌的头发缠着手指绕着玩儿,乐此不疲。
有时候季厌还在睡觉,被周离榛弄醒了之后脾气就上来了,抓起周离榛的手指头就狠狠咬一口。
咬狠了,周离榛疼得鼻子里吸气,季厌睁开眼看他。
周离榛不带眼镜看季厌的时候,眼睛里有说不出来的眷恋,季厌只要看一眼,上来的脾气一下子就下去了,然后紧紧攥着他,不让他再动弹,自己闭眼继续睡觉。
周离榛就老老实实陪着他,等着季厌睡醒睡够,到了中午必须得把他弄醒才行,因为得吃饭。
周末那天,两个人一起约了季厌的朋友们吃饭,上一次在京市太仓促,这次挑了个大家都休息的时间,连着聚了两天。
燕子见到季厌,说他头发长了,还问要不要给他剪剪头发,还没等季厌说,周离榛就先说了声“不用”,他喜欢季厌现在的头发,每天早上多了一件给他梳理头发的事儿,他享受着呢。
所有之前见过季厌的朋友,都看得出来,季厌现在的好气色跟精神头儿,是被人好好养出来的。
一桌人高兴,酒肯定不少喝。
谁都躲不过去的,季厌也喝了好几杯,但绝大多数的酒还是被周离榛挡了过去。
季厌酒后又来了劲,吃完饭说要去爬山拜佛。
上一次他去许的愿,绑的许愿符不算数了,他要带着周离榛重新再来一次。
上一次他是下午去的,这一次带着周离榛也是下午。
上一次太阳很大,这一次太阳依旧很好。
钟声在山林里回荡,佛音缭绕,香尘细碎,青烟袅袅,五色经幡飞扬,跟那天好像没有任何不同。
季厌举着点燃的竹香,对着金身佛祖一鞠躬,撤回了之前许的愿,又重新虔诚地许了新的愿望,还拉着周离榛一起写了一对祈愿符,两个系好,再挂到祈愿树上。
酒后的季厌很不一样,精力旺盛,话也多,跟周离榛从山下说到山上,又从山上说到山下,青石板台阶上的纹路都能吸引他半天,蹲着研究那些被踩平的凹陷纹路,看够了台阶,又去瞅小虫子。
不知道什么又勾起了醉鬼小季的回忆,他突然问周离榛:“你上次给我打了三个多小时的电话,都跟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爱我。”周离榛说。
季厌站在树下,手还扶着树干,因为喝了酒,脸蛋儿一直都是红扑扑的,被风一吹更红了。
“我那时候真那么说的?”季厌自己不太相信。
“嗯,真那么说的,所以我回国后就去找你了。”反正季厌已经不记得了,周离榛说什么就是什么。
季厌也分不出来真假,因为那三个小时里他到底说了什么,只有周离榛知道,但酒后吐真言的事儿也不是不可能。
喝了酒,爬了山,拜了佛,许了愿,季厌身体里的力气还多着呢。
回家之后翻箱倒柜,找出纸笔,屁股稳稳一坐,开始给就在自己眼前的周离榛写信。
亲爱的离榛。
不行,划掉。
亲爱的周先生。
还是不行,划掉。
亲爱的周医生。
不行不行,继续划掉。
亲爱的榛榛。
这回季厌没划,正准备继续往下写呢,手就被周离榛握住了,周离榛整个手掌包住季厌握笔的手,划掉了榛榛两个字,又抽了张新的信纸,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画重新写。
亲爱的老公。
“这个好,”周离榛笔尖悬空点了点‘老公’两个字,“不要划掉。”
“好,不划掉了。”
哪怕季厌喝了酒,但是盯着纸上的字,脸上还是一阵阵发热,不光发热,那股热气还乱窜。
季厌不知道自己该写什么,问周离榛:“你还记得,你之前给我写的信都写了什么内容吗?”
“我说我喜欢你。”周离榛说。
“我也喜欢你,”季厌边说边在纸上写下这句话,“还写了什么?”
“我写,想跟你在一起。”
季厌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再看看周离榛身上跟他一样的睡衣:“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