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厌一度担心自己在安康医院里会被逼成真正的疯子,拿到结果出了医院大门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周离榛带着季厌回了自己家,乐谷冬早就收到周离榛的电话,提前找了个上门的厨师,做了一大桌子菜等他们回去。
在飞机上,季厌已经听周离榛说了,乐谷冬拍照的时候摔到了腿,现在打了石膏坐在轮椅上,等他看见乐谷冬坐在轮椅上,乐呵呵开门迎接他们的时候,鼻头还是一酸。
季厌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有人做好饭菜等他回去的感觉了。
季厌关于母亲的记忆很少,少有的记忆都是他妈妈在哭,或者逼着他多去靠近季林风,想要季林风更多关注他们母子俩。
但季林风并不喜欢他,每次他一靠近,没说两句话就被呵斥回自己房间待着,他妈妈看他灰溜溜跑回去,总是会骂他两句没出息,一点儿都不知道讨人喜欢。
季厌是真的很喜欢乐谷冬,乐谷冬身上有他想象中的妈妈的样子。
乐谷冬坐轮椅腿不方便,晚上跟护工住在一楼房间。
季厌跟上次一样,睡在周离榛房间里,他之前睡过一晚的那间房。
那一晚乱糟糟的记忆在季厌睡着后又来攻击他,季厌又梦到自己尿床了,半夜三点惊醒,坐起来就往床单上摸,床单不湿,干燥温热。
还好,他没尿床。
“怎么了?”周离榛也醒了,打开床头灯,揽着季厌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没有,”季厌快速下床,“我想去下卫生间。”
季厌站在马桶前解决完,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儿脏,又洗了个澡。
周离榛就站在浴室门外等着季厌,他已经猜到了季厌惊醒后为什么突然洗澡,那次尿床让他有了阴影。
小孩子尿床都会被人笑话,成年人失禁很容易产生强烈的羞耻感,会自卑跟自我怀疑,哪怕是因为吃错药引起的副作用。
季厌坐在尿湿的床上,用被子不停去捂的画面,周离榛到现在想起来还是心疼得要命。
等季厌洗完澡出来,周离榛直接把他打横抱到了床上,亲着季厌湿漉漉的头发,问他:“刚刚做什么梦了?”
周离榛把灯关了,给了季厌可以藏的颜色,季厌过了一会儿才愿意说:“我梦到自己又尿床了,脏,恶心。”
“不脏,不恶心。”
“你是在安慰我。”
“不是安慰,是真的不脏,不恶心。”
哪怕周离榛这么说了,季厌也无法一时半会就彻底克服,梦里腥臊的液体泡着自己身体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季厌已经不困了,周离榛一直拍着他后背:“想彻底克服那件心理阴影,忘掉你觉得脏又恶心的事,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怎么做?”季厌问得很快,声音里都是渴望,如果能把那段记忆从他脑子里抹掉,他做什么都行。
周离榛把季厌抱到自己腿上坐着:“想知道吗?”
“想,”季厌着急了,催他,“什么办法,你快说。”
“想要彻底克服,你再尿床一次,不过是用快乐的方式进行,彻底覆盖掉那段不好的记忆,等你以后再想起尿床的事,我让你只会想起我。”
周离榛一下下亲着季厌脖子,季厌过了老半天才想明白周离榛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拒绝:“不要……”
周离榛没给季厌逃跑的机会,搂着他,一点点引导:“我是医生,听我的,乖……再尿床一次就好了,我帮你。”
“我,我不行。”季厌一想到那个画面,浑身都开始发酸,“我真的不行。”
“你行的,”周离榛鼓励他,“现在放松身体,放空大脑,什么都不要想,放松括yue肌,一切都顺着身体的本能,听我的,宝贝。”
周离榛说完,抓着季厌的胳膊,狠狠一幢。
空气都在震动,季厌的身体被周离榛完全掌控着。
到最后,周离榛还是开了灯,季厌又尿床了。
淡黄色水渍淅淅沥沥落下去的时候,身体的极致快乐让季厌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里只有周离榛的脸。
周离榛捧着季厌的脸,亲一下,幢一下,问一句。
“还觉得脏吗?”
“不脏。”
“还觉得恶心吗?”
“不恶心。”
“快乐吗?”
“快乐。”
第55章 新年快乐
床单已经没眼看了,周离榛扯掉床单被套枕头,一股脑全都塞进阳台的洗衣机里去了。
季厌浑身没劲儿,站不住,洗过澡后裹着新床单躺在沙发上,捂着发烫的脸,只露双湿红的眼睛在外面,盯着周离榛进进出出,他本来想等周离榛收拾好后一起睡的,但眼皮越来越重,没撑几秒就睡着了。
天都快亮了,周离榛也不想折腾,直接抱起季厌去了别的房间睡觉。
周离榛搂着季厌又睡了一个多小时,生物钟让他准时醒的,他上午还得去医院。
季厌睡得很香,手搂着周离榛一条胳膊,腿也搭在他腰上,周离榛动了动,抽出手臂,在季厌脸上亲了几下。
“困……”季厌嘴唇动了动,不满地咕哝一声,胳膊跟腿压得更实了,想把打扰他睡觉的家伙彻底压住。
周离榛虽然不忍心叫醒季厌,但还是晃了晃季厌,他去医院得跟季厌说一下,不想季厌醒了之后看不见人心里发慌。
季厌被晃醒,看周离榛正准备起床,揉揉眼问:“几点了?”
“才七点,你再睡会儿,”周离榛坐起来穿衣服,“我得去医院,上午有治疗,下午也有,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季厌也跟着周离榛坐起来了,周离榛转头在季厌额头亲一下,又让他继续睡觉。
季厌没动,在知道周离榛没有丢工作的那一刻,心里轻松了不少,在听到他说还在安康医院里的时候,情绪难免有些复杂,毕竟那个地方对于季厌来说,跟地狱没什么区别。
周离榛穿好衣服站起来要走,季厌还是拽了他一把:“你二叔,是院长周鸿安,对不对?”
周离榛这才反应过来,季厌应该还在担心,他转身单膝跪在床沿上,拖着季厌后背,把他捞进被子里,给他掖了掖被角:“他是我二叔,不放心我?怕我跟周鸿安是一伙儿的?”
季厌倒不是担心这个,但他是真的恨周鸿安,想到他就会生理性恶心,被窝里的拳头都攥紧了,但周鸿安是周离榛亲二叔,这是血缘上不容更改的客观事实。
“放心吧,”周离榛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季厌攥成拳头的手,“有我在,他不敢再对你怎么样,以后也不需要跟他打交道。”
宁子瑜上午去给季厌送东西,发现季厌不在,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不在家。
季厌还没起床,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说自己在周医生这里。
宁子瑜“啧”了一声:“早知道我直接给你们送过去,南哥爸妈来了,带了不少土特产,木耳蘑菇啥的,周医生家是不是上次那个地址,我开车给你们送过去。”
他到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乐谷冬留宁子瑜在家吃饭。